四月中旬的午后,医院医务科接到一个电话,询问红会儿科是否有能力接收一医院PICU(儿童重症监护室)9个月患“血型播散性肺结核、结核性脑膜炎”的孩子小明(化名)。
“可以!我们是专业的儿童结核病诊疗中心,我们会全力以赴救治这个孩子!”得到肯定的答复,小明第一时间转入了红会儿科。
小明2个月前突然开始咳嗽,总是无缘无故地哭闹,继而开始发烧,不喝奶,体重一下子降了很多,甚至出现了四肢抽搐症状。妈妈吓坏了,带着小医院,最终的结果让妈妈难以接受,她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,不知如何是好。
幸好在这关键时刻,当时的管床医师为她指了一条明路,他建议妈妈带着小明立即前往医院——浙江省结核病诊疗中心,查找病因,接受更专业、更精准的抗结核治疗。
红会儿科*文渊是小明的主管医师。虽然接到通知时已经对小明的病情有心理准备,儿科近年来也已经收治了多名先天性肺结核、重症结核的患儿,具有系统的结核病诊疗方案和经验,但在详细了解了小明的病史之后,*医师心里仍咯噔了一下,尤其当妈妈哭着哀求道:“我们这两医院,但孩子的情况还是不好,甚至越来越差了,孩子是我的全部,他还那么小,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!”*医师觉得肩上的担子好重好重。
面对年龄如此小,病情如此危重的孩子,该如何制定治疗方案?这是个大难题。考虑到小明的病情涉及到呼吸、消化、神经、血液等多个系统,为寻求最佳的治疗方案,儿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医务科组织进行全院MDT(多学科联合会诊),经过多位专家的头脑风暴,强强联合,最终针对孩子抽搐、结核感染、营养不良等问题,制定了初步的治疗方案。
“孩子病得很重,损伤了多个脏器,整个治疗过程就像闯关一样,一关过掉还有一关,永远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难关等着我们,而且各个器官是相互关联,相互影响的,必须全面兼顾。”*医师回忆起小明的治疗过程,直言是在和孩子一起攻坚克难。
第一关:抽搐关
因为在外院治疗效果欠佳,耽误了许多时间,刚入院时小明反复发热、多次持续的抽搐、口吐泡沫、意识不清、嗜睡昏迷,病情极其危重!儿科危重抢救团队针对抽搐情况积极开展抢救,经过用药,小明的抽搐次数稍有减少,但情况仍不容乐观:血检报告提示感染指标很高,而且肝功能损伤严重,也就是说,小明目前并不适合常规的抗结核治疗。
既要及时治疗抽搐,又要继续抗结核,还要减少肝功能损害,如何权衡利弊?太难了!经过医护人员几个日夜不离不弃的坚守、抢救、会诊、再调整、再治疗,功夫不负有心人,小明的体温正常了,抽搐也明显减少,继续靠药物维持治疗。
第二关:昏迷关
因为结核杆菌对大脑的侵蚀,小明的脑损伤严重,多数时间处于昏迷状态。妈妈守着昏迷不醒的小明,一遍遍地呼唤他的名字,跟他讲话,给他唱歌,只要他能醒过来,让她做什么都愿意。
坚持下去才会看见希望,奇迹总是发生在不放弃的人身上。经过医护团队20余天的不懈努力和家属的积极配合,小明的意识开始转清,会“哇哇”地哭,会睁开眼睛和妈妈进行眼神交流,医生查房的时候用手电筒照他的瞳孔,他也会做出正常的反应。
妈妈动容地说:“不求他将来是个多聪明的孩子,只要他活着,能睁开眼睛看看我,就很知足了!以前还觉得孩子的哭闹让人心烦,现在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!”
第三关:营养关
结核病本来就是消耗性的疾病,小明病了这么久,体内储存的能量早已经被消耗殆尽,昏迷时只能靠胃管进行喂养,消化不良、胃潴留、便秘,营养状况堪忧。瘦得只剩下“皮包骨”的小明,随后又查出了“顽固性的低钠血症”,电解质也失调了。
*医师深知低钠血症会导致软弱乏力、恶心呕吐、并发脑水肿引起头痛嗜睡、肌肉痛性痉挛、神经精神症状,严重者还会出现脑疝、呼吸衰竭,甚至死亡,如果任其恶性循环下去,小明的结局不容乐观。
*医师详细分析了引起小明低钠血症的原因,翻阅了大量的文献、病案,既要补充钠离子,又不能补得过多,因为高钠血症也会引起呕吐、发热和呼吸困难、嗜睡、惊厥等症状。综合考量,反复调整补钠量,最终使电解质恢复到了正常水平。
图
正在治疗中的小明
身体内环境平衡了,加之小明意识转清,活动量增加,消化能力也好转了,喂进去的奶基本都能吸收,体重终于开始一点点往上长。
第四关:感染关
正当儿科医师和妈妈刚松了口气,意外再次出现!小明又开始发烧,精神状态也急转直下,不吃不喝,妈妈跟小明说话他也没有反应了。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?是结核感染未控制?还是又继发了新的感染?治疗方案又该如何调整?一大堆问题摆在面前,小明的病情在急剧恶化,时间不等人。
儿科詹璐主任医师、林隆副主任医师和*医师等再次进行了全科大讨论,并邀请呼吸科、药学、结核诊疗中心、神经内科的专家分析原因,寻找对策。最后经过众多专家的讨论,一致考虑小明此次病情加重的“罪魁祸首”是真菌感染,随后的血液检测也证实了这一判断。有了确凿的证据,儿科医师们迅速调整了抗感染方案,小明的体温慢慢恢复正常,病情也逐渐好转。
整整46个日日夜夜,在红会儿科全体医护以及相关科室医护的共同努力下,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小生命跨越了一道又一道难关,最终治疗好转出院。当然,完全治愈结核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,需要家长和孩子的坚持和配合。
“*医生,感谢你们对孩子的救命之恩!我们都是打工的,没有什么好东西,这是我自家榨的菜籽油,您尝尝!”出院时,小明妈妈提着两罐沉甸甸的菜籽油找到了*文渊医师。
一个多月来,每当孩子出现状况,不管多晚,*医师都会立即赶来处理,好几次都是大半夜从家里赶来。这些辛苦,小明妈妈都看在眼里。
“这都是我们身为医生应该做的!”*医师婉拒了她的好意。临走前,*医生添加了小明妈妈